高一年級七班外面呼聲高亢。

董壹作為高年級的學生出現在一年級的教室外, 實在令人匪夷所思。

她朝著門外的一個男生說：“你好, 可以幫我喊下蘇雅敖格嗎？”

“噢～你是蘇雅的女朋友？”

“不是，我是……我是他姐姐。”說成姐姐應該比較好些。

“小姐姐, 你等下，我去幫你叫他出來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不一會兒蘇雅敖格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，在他身上似有薛藤的影子，閑散無忌。

“誰找我？”他懶洋洋的伸了伸懶腰。

“我。”董壹走到他面前，一臉無語的表情。

蘇雅敖格眉毛輕顫，突然露出笑容，懶洋洋的氣息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“姐姐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
“我有事問你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你為什麽要欺負錫瓦兒, 你知不知道她為了你現在都成什麽樣了。”看見蘇雅敖格這麽悠閑自在, 再想想錫瓦兒那哭紅的眼睛, 她心裏很是煩躁。

“噢, 你說她啊, 我本來就不喜歡她。”

“你不喜歡她, 為什麽跟她交往，你給她希望再給她絕望，你真的太殘忍了！”

蘇雅敖格凝起眉毛, 清秀的臉上露出一絲厭惡，“玩玩而已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姐姐, 我有喜歡的人, 從一開始我就喜歡那個人，錫瓦兒的事我承認自己做的有點過了, 但是那也是看她太可憐了。”

董壹目光一震，揚起手“啪——”的一記耳光扇了過去，蘇雅敖格一臉吃驚，未料她會突然一個巴掌揮過來，嗤的吐了口氣，仰起臉隱忍著怒意。

“我也是看你年紀輕輕的太可惡了，忍不住給了你一個巴掌，不喜歡一開始就不要給希望，你這個不負責任且自私的人。”

“沒錯，我就是這類人，現在你看清了。”

董壹不想跟他繼續廢話下去，已經被氣的臉都紅了，轉身不留情面就走。

突然蘇雅敖格抓住她的手拉了過去，他目光閃了下，抿唇說：“對不起，我……沖動了。晚上我們約好青江西路見，我會告訴你原因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學校不方便說，記得來，我會等你。”他松開手進了教室。

董壹不解的皺了皺眉，轉身慢慢往自己的教室走，他那話是什麽意思，難道事情另有隱情？

她混混沌沌的進了自己的教室，手心有些麻，那一巴掌打的挺重的。其實她的目的不是為了給他一巴掌，只是希望不要用玩弄的手段無情的傷害別人。

錫瓦兒是她的朋友，不願看到悲劇，更不願看著她被摧殘。

錫瓦兒目光呆呆的看著董壹，突然抱住她大聲的哭出來，仿佛想要在這人的懷裏把她所有的委屈全都發洩出來。

董壹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乖，我已經跟他說了，晚上我們一起去找他好嗎？”

“壹壹，我感到很絕望，他欺騙了我，踐踏我的感情。”

“錫瓦兒不要這樣消沈，你該振作起來，我不會讓他就這樣欺負你的。”董壹暗自壓下一聲嘆息，她的話蘇雅敖格未必就會聽，不知道該怎麽挽救他們，終是小敖格年輕氣盛，只懂得一味地索取不懂付出。

高三有晚自習，終於熬到放學，董壹快速收拾書本，拉著錫瓦兒的手，陪她說話解悶。

薛藤站在樓下，依著墻壁等了會兒，看見她們兩人慢吞吞的下樓，將煙丟在地上踩滅。

“董壹，你真墨跡。”

“你沒回去嗎？抱歉。”董壹走到他面前，歉疚道。

薛藤用手指夾了下她的鼻子，寵溺地蹭了蹭她的臉，“一起回家。”

董壹想到什麽趕緊搖了搖頭，“我今天想跟錫瓦兒一起回去。”

他擡頭望向站在樓梯上魂不守舍的人，有點郁悶，“那你明天陪我一起回去。”

“好啊，明天我陪你。”今天實在沒時間跟他一起走，蘇雅敖格跟她約好了地點，自己的事情先擱置一邊，畢竟錫瓦兒的事情比她重要些。

看著薛藤遠走的背影，她落寞的望著哭鼻子的錫瓦兒，用面紙擦了擦她的眼淚，安撫道：“不要哭了，再哭就不漂亮了。”

“我長得本來就不好看，也不指望有多漂亮。”她苦笑一聲接過面紙擤鼻涕，哭的兩眼腫的跟個核桃一樣，讓人憐惜。

路上樹葉瑟瑟，一輪明月撥開雲霧灑下銀霜。

董壹邊走邊跟她說笑，將錫瓦兒送回家時，她問了一句：“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嗎？”

錫瓦兒吹了風，腦子有點熱，搖了搖頭說：“我不去了，有點不舒服，你幫我問問明天告訴我具體情況吧。”

“那你好好休息，我先走了。”

錫瓦兒輕聲說：“天太晚了，他要是先走了，你不要傻等，快點回去，夜晚不太安全。”

“你放心，我知道的。”

兩人分開後，她一路小跑去約好的地方，蘇雅敖格高一新生，放學比他們高三早，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那裏。

那片林蔭大道鋪滿一地的枯葉，踩在上面軟如棉花。

董壹看見一道清瘦的身影在樹下，她加快腳步跑了過去。

“對不起，我來遲了。”

蘇雅敖格撅著唇看她跑的一身汗，彎唇說：“姐姐來了就好。”

“你想跟我說什麽？”她喘了口氣歇了會兒，擦掉汗珠子問。

“錫瓦兒的事，我很抱歉。”

沒想到他突然道歉，董壹疑惑不解，繼續聽他說。

“可是，我真的沒辦法繼續下去，我不喜歡她。”

“你……你不喜歡她為什麽還要……”

蘇雅敖格黑沈沈的眼睛緊盯著她，低聲說：“姐姐，我沒辦法欺騙我自己，更沒辦法欺騙我喜歡的人，受夠了，哪怕在床上我抱她，心裏想的是另外一個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在想要是那個女人被我抱在懷裏會是怎樣的感覺，可我喜歡的她始終看不到我的存在，她的心裏只有別人。”

蘇雅敖格苦笑幾聲，一步步靠近，認真而專註的目光。

“知道為什麽會選錫瓦兒嗎？她身上沾了你的氣息，你們每天在一起，我能接近你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少，所以我才跟她交往，這樣就能多看見你，聽見你的聲音。”

董壹神色一怔，蒼白著臉，整個人呆楞住。

“我喜歡的那個人，從回歸錫盟的旅途到現在只有你啊。我第一眼見到你時，記得你穿著黃色的防曬衣，你一直安靜的看著窗外，你跟我說話的嗓音溫軟清甜，你笑起來時那麽美好，可你對我的存在渾然不知。那時，如果你沒遇見薛藤，那麽站在你身邊的人會是我，抱著你的人是我，親吻你的也是我，根本不會有薛藤的存在。偏偏想不到，你認識了他，還跟他同班，而我自始至終只能追逐著你的身影，從另一個人身上獲得安慰。”

董壹睜大雙目，驚詫不已，身體難以克制的顫抖起來。

此時的蘇雅敖格，那個年少輕狂的少年突然間像夜間的野獸將她壓在樹上，雙手扣住她的肩膀，慢慢的靠近她，一點點的奪去她的呼吸。

“我做薛藤的小弟是為了什麽，還不是為了你。那次薛藤受傷你哭的很傷心吧，嘖嘖嘖，我看著好心痛，為什麽當時沒把他弄死呢。”

董壹驚慌失措，腦中一片空白，結結巴巴道：“你，你，蘇，蘇雅敖格……那些人都是你的人？”

蘇雅敖格勾唇冷笑，“他們這些人還不是為了錢拼死拼活，我只要花點錢屌/屌他們，這些人照樣聽我的話。姐姐難道不知道一句話，有錢能使鬼推磨。”

她怒聲道：“你怎麽能這樣！！！”

“為什麽不能？！薛藤一直打壓我，一直阻止我接近你。你知不知道，我看著你們那麽親密，我有多羞憤，恨不得把你們撕成碎片！”

董壹咬緊牙關，痛恨地皺著眉毛，“你真的好狠，他把你當兄弟，你背地裏竟然這樣待他！”

蘇雅敖格瞪著眼睛，厲聲道：

“兄弟！誰是他的兄弟！他明明知道我喜歡你，還要把你搶走，這就是兄弟所為？！”

“我，我根本就不喜歡你，你怎麽不問我的意思？”

“沒有他，你一定會喜歡我。壹壹，你不是姐姐，你才是我喜歡的人。”

“夠了！不要再讓我聽見這句話！你好惡心！”

他繃緊臉，陰狠的錮住她的腦袋，膝蓋抵在她的雙腿間，殘忍的分開。

董壹嚇得寒毛直豎，猝然掙紮起來，“你要做什麽？！放開我！”

“惡心也好，就一次不會讓你跑了，圓我一個夢，今晚你不再是姐姐，我註定不是你的弟弟，只想做你的男人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當聲音被他霸道的奪去時，心裏哐當一聲徹底碎了，唇上的吻炙熱似火竟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
她想呼救，她想尖叫，她想痛哭，可是蘇雅敖格將她逼得死死的，心狠手辣的他將她所有的意識都堵死了。

心徹底涼了。

漆黑的夜一片死寂。

他的唇肆意掠奪她的一切，腦中突然出現錫瓦兒哭泣的模樣，眼淚奪眶而出，連反抗都變成了絕望。

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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